12.27.2009

醫院記―後記


2009年快過了,回想起來,這一年來經歷了很多挫敗,我在這些挫敗中學習了很多,看清楚自己和身邊很多事,也感覺自己改變了很多。

最難忘的,當然是身體出了毛病,第一次住醫院和做手術這一系列的經歷,真是很難忘,也很surreal,真有點像做戲。

由我發現自己有病的經歷、到做手術、到傷口護理,這整個經歷都令我學習、成長和變得堅強,很奇妙。

是啊,我是基督徒嘛,當然甚麼都入天父數囉!但以前的我,遇着這麼多的不快,必定埋怨;現在不會了,我反而為自己在當中的成長感恩。

我還感恩一件事,就是天父對我的愛,真是深厚啊!由我第一天進醫院,我已經想,在這段我經濟不穩定、賺這麼少錢的日子,我竟然在全香港最貴的醫院做手術,很surreal啊!天父又把我交在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手上。好了,到最後發現這醫生借醫術獅子開大口,正擔心自己的積蓄會失去一大半,幸好保險費又幫了我一大把。還有,當我反抗這位愛財的醫生時,天父又讓我遇到一位很善良和用心的好醫生﹙還很感謝他送書又送藥給我﹚。

這些全是天父的愛和恩典,祂把我的輕率、軟弱全轉化成一種恩典,竟連一點傷害也沒有。謝謝天父!

一年過去了,感恩之餘,實在希望一切重新開始,新一年有新的發展和開拓,希望自己不斷進步,活得積極、堅強和喜樂!

P.S. 我知自己的文章沒人看。不過,好醫生是不怕公諸同好的。他是周慶平醫生,外科醫生,診所在銅鑼灣禮頓道,電話:2891 9013。

12.26.2009

醫院記―悶到放煙花


不知是不是每個曾住過醫院的人都有這感覺,我覺得住醫院最難捱的,是悶。

人被困在那幾十呎的床位,只有一張病床、一個小櫃和一部電視。這樣的格局,好像做甚麼也要在病床上。坦白說,人在床上,實在精神不振。

是的,病了住醫院,當然是精神不振了。只可惜,我在手術後第二天精神已經很不錯了,只是醫生不讓我走,逼不得已留在醫院。

慘了,在醫院的時間不知如何打發,悶到發慌。打發時間的首選當然是我的好朋友,書本;但因晚上睡得不好,我其實沒精神看書。好,睡覺吧!病房總有大大小小的聲音,教我睡不著。幸好我的床位有一扇窗,看到整個馬場,風景不錯,我倒是用了不少時間看窗外的每片風景。

頭一兩天在醫院,視線當然是落在馬場那片綠油油的草地。看着那些不同位置的水柱在灑水,看着陽光慢慢照遍整個馬場,確實是很舒服的景緻,只可惜我不能開窗。如果可以開窗,感受外面的清風和空氣就更怡人了。看馬場,當然會看到不同的時段有人跑步、踢足球和做各種練習,令我注視的,是那群蹲在草地修護草皮的工人。

看他們一行六、七人,蹲在草地工作,他們的身軀已遮掩着他們的動作,我其實看不到他們實質如何修補草皮。只是,這樣的工作,與草地、泥土如此接近,除了腰酸背痛,是甚麼感覺呢?想來,這工作也挺悶吧,一番工夫換來的只是一片草地。如果是種花或園藝,應該會開心點和多一點滿足感。看着他們不停在勞動,不知為何就感到他們的辛勞,又感到這樣一手一腳舖草皮的謙卑。感謝世界上默默工作、服務他人的每一位。

看完地,便看天,難得在香港看到這樣一大片天。我住院那幾天,天氣都不錯,藍天白雲,看着白雲變着不同形狀,我簡直就可以想像外面的清風,只可惜我不能開窗。還有鳥,每天某個時間,有時是早上、有時是下午,我總見到一對白鴿,由醫院旁不知何方,飛過馬場,到墳場那邊。二鳥總是一前一後,一起飛。我每次眼睛都跟着牠們,很想知道牠們飛去那裡。當然是看不到吧!我被困在一座高高的、密封的大廈裡。

垂下頭再看馬場旁,看到一個小公園,每早也有一群人在耍太極。我想起我很久沒耍太極,很想耍,奈何身體不容許。思想飄到老遠,想起以前在公園學太極……幸好在眼淚流下前,我就讓思想回到當下。

悶到發慌的高潮是手術後第二日,東亞運開幕,毫無新意、毫無意外地放煙花,我竟然看到,是坐在病床上,看出窗外就看到了,真意外。只是,一個人,在醫院的病床上,傷口流着血,看着窗外的煙花,聽着放煙花的隆隆聲,感覺有點surreal。

人在病中已夠軟弱,還要這樣沉悶,實在是打擊意志的最好武器。那幾天在醫院,我其實很軟弱,大部份時間是胡思亂想、發呆和祈禱。是的,天父那幾天給我這樣一扇窗,我怎可以不寫下看到甚麼呢?

12.18.2009

醫院記―無可避免的商業世界


還記得大學時剛喜歡戲劇,聽過謝君豪說過類似的話:「如果每件事都以商業或金錢作唯一考慮的準則,世事會簡單得多。」人大了,越來越明白這句說話,也越來越發現商業世界越發龐大,籠罩我們﹙起碼是香港人﹚每一個,似乎藉此逃避一個較複雜卻可能更多元美好的世界。

那五天在醫院,我是住在大房的。一房六個病人,大部份時候都是以布簾分隔開每個床位,病人之間其實大部份時候見不到對方。我對鄰床病人的認識,全憑她們的聲音。而最多聲音的,又通常是較富有的。

最嘈的要算我對面的病人,她有一位﹙甚至兩位﹚菲傭全程在醫院照顧。她的其中一位菲傭與醫院上下均非常熟識,大家都叫她Rebecca。這位Rebecca常常都要說話,每天差不多均叫護士七、八次,醫生巡房又每天起碼兩至三次,這位Rebecca均滔滔不絕匯報她主人的病情。她的主人應該是一位年老的婆婆,名叫Celine,我估應該是菲律賓華僑或菲律賓人,嫁了給中國人丈夫所以姓何。你可能會問我,為何會知道呢?因為,她和Rebecca的聲線,我完全分不到,同樣是菲律賓口音的英語,聲線也差不多,又同樣懂一點港式中文;她有專用的清潔用品放在房內其中一個洗手間,寫上”Celine Ho”;最後一個證據是,來探望她的親人全說流利廣東話,在她面前說一半廣東話、一半英語,她們似乎全懂。

她們最嘈,我相信全病房都知道她們的名字。我也多少留意到Celine的病情不輕,不知她已經住了多久醫院或將要住多久醫院。我差不多每晚都給她們嘈醒,我明白,也感到疾病帶來肉體的痛苦,希望老人家快點康復痊癒。

只是,我留意到,每次醫生巡房,護士和醫生都會叫老婆婆的名字,還要挺大聲,聲線還要加上兩分親切和關懷。我每次聽到,總感到我對面在做戲,還要是很假很造作的那種,老婆婆和她的Rebecca也很受落。還有,老婆婆和她的Rebecca對護士也有不同態度,較有經驗的她們會客氣一點,甚至叫出對方的名字;年輕一點的,或未有護士資格的,她們均很不客氣。

我無意批評,加上這是一間私家醫院,社會上均常見這種情況。她們晚上也節制,盡量安靜﹙只是我實在睡不慣醫院,縱使它像酒店﹚。我第一次親身感受,醫學世界的商業和階級化。

房內其他病人均是普通香港人,大部份是上了年紀的。聽她們說話,均大約感受到是有錢和有點教養的中年和老年女人,說話均氣若游絲、陰聲細氣,除了很明確她們是病人,也只能想像她們是傳統的有錢中國女人,講求修養和貴氣﹙我認為﹚。近門口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子,有一次偷偷看到她側面,應該比我還年輕。因距離有點遠,也聽不到甚麼有關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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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決意要堅守自己的原則和應得的尊重,我便打算不再見那位欺負我的醫生。傷口護理就唯有交給一位新的醫生。

今天第一次見面,謝謝他的詳細解答和檢查。最令我意外的,是他檢查完畢後,詳細寫好病歷,開口第一句竟然是說手術做得好好,之前的醫生選擇了一個較困難的方法去做這個手術,讓傷口較少和不明顯,所以手術時間也較長。

我心裡立時消了一大半的憤怒和恨意。

我在回想、在檢討,我有沒有誤會了之前的醫生?有沒有錯怪了他?想呀想,想了半天,發現沒有錯怪他。不過,我心裡多了一份感謝。

感謝他以高超的技術和豐富的經驗醫治我,沒有欺場。只是,他以一種權威的高姿態對待病人,確令人討厭;還有那種看不起人的架勢,真讓人惱恨。

我在想,真可惜啊!這樣優秀的能力,卻只懂用來賺錢,沒有好好與人溝通,建立一種互相尊重的關係,又或者只建立一種與有錢人友好的打交道才能,真可惜也真浪費啊!

又或者,是別人笑我傻瓜。你就是不努力賺錢,才換來給人看不起的苦惱吧!

沒關係了,別人怎麼想我也管不了,我只希望快點痊癒,快點可以打羽毛球,生活快點回到正軌。

在新醫生的診所裡,見他之前,給我發現診所內的雜誌枱,有一本《伊名何價》的書,是有關香港大學醫學院改名李嘉誠醫學院的事。一群港大醫科畢業生寫了一系列文章反對這件事,結集出了一本書。我隨手翻翻,想,這位新醫生是反對的了,反對醫學專業被過份商業化。

見了他之後,姑娘教我如何護理傷口。講解完畢,付錢,她說醫生給了我一個很優惠的價錢。是的,我知道。再接着,她問我手術做了幾多錢,我簡單說了與之前醫生的不快事。她就對我說,如果周醫生來做,他一定會給我優惠的價錢。

醫學世界的商業化。

12.17.2009

人生料理的平淡與神奇


越來越喜歡葉輝的文章。這段日子,心情起伏,這篇文章讓人感動、讓人感嘆。好文章,一如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給人安慰、給人快樂、給人鼓舞,還有一份反省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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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葉 輝 2009年12月13日

【明報專訊】O﹕一生裏要是能夠花一段時間(一年、兩年、三年……),鍥而不捨,去做好一件事,說來似乎很易,其實是很難的,因為生活愈來愈難,相愛也愈來愈難;O,沒事,只是想說,誰可以讓自己活得毫無牽掛。零情緒?零困擾?零煩惱?算了吧,這世界不存在絕對的理想國。看了《茱莉對茱莉亞——隔代廚神》,便愈來愈相信,吃一頓好飯也不是無條件的。

一生至少做好一件事情

早就明白,誰都不可能活在電影的時間裏。O,一生裏要是能夠花一段時間(一年、兩年、三年……)去做好一件事,很好,不可能活在電影的時間裏,將一年的喜怒哀樂濃縮成一百分鐘的光影,倒可以體味電影的濃縮人生。《隔代廚神》這部電影至少有兩種人生味﹕有人活得像茱莉亞.查爾德(Julia Child)那樣豁朗,也有人活得像茱莉.鮑維(Julie Powell)那麼容易沮喪。可這兩個女子都很了不起,她們做菜,她們寫作,都很專注,一生裏至少做好了一件事情,O,想說的是,在日漸艱難的生存環境裏,畢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這兩個女子都寫作,她們的故事被拍成電影,O,會不會因為她們寫的是食經?如果她們寫詩又如何呢?也許會難些,編輯會質疑﹕詩有人看嗎?詩只是例子,別的例子還有音樂、繪畫、踢足球、游泳、數學……唔,還有物理,比如高錕和他的光纖,是這樣的,要是在三十年前,有人寫了關於光纖的故事,或劇本,編輯或監製也會質疑﹕有人看嗎?食物的故事,比起詩或光纖的故事,大概要省掉一些質疑。○,沒事,只是想說,看《隔代廚神》,不光光是看賞心悅目的法國料理,不光光是看堅持或勵志的人生,倒也想到別的事情,比如說,不同處境裏的人生滋味。

是這樣的,看收費頻道直播高錕在瑞典領獎,便看到一位智者對他的一生早已忘乎所以,雲淡風輕,連唏噓也沒半句,O,那淡,那輕,恍如一覺夢醒,已是別一番人世了,那時便想起他獲獎後與老妻在廚房裏接受訪問的情境,O,記得嗎?他洗菜,他微笑,他說記不起了,他說老妻愛他,暖和,溫文,靜好,成就有多了不起,其時不過爾爾,那真是別一番的人生滋味了。

對不起,是有點離題了,O,沒事,只是想說,少年時讀過父親賴以養妻活兒的一大冊圖文並茂人生寶典,叫做《西餐大全》,那時父親說,千萬不要「照辦煮碗」,照菜譜做菜,那是笨方法,不同的火、不同的鍋會燒出不同味道的菜,最重要的是變通。O,那是我從父親學來的料理人生,菜譜不是不讀,只是明白不能「照辦煮碗」。可也有些例外,比如茱莉亞.查爾德的《掌握法式烹飪藝術》(Mastering the Art of French Cooking)就非「照辦煮碗」不可,因為這個女廚神不僅教讀者如何做菜,還不厭其煩的告訴讀者,菜為什麼要這樣做。

「照辦煮碗」的「法國洋湯」

茱莉亞.查爾德的「料理藝術」都是經歷過失敗的實踐過程,茱莉.鮑維的「照辦煮碗」也是。O,是這樣的,大概可以給你做「照辦煮碗」的「法國洋湯」或「蒜頭奶油薯茸」,唔,那是相對簡單的做法;要是照做Boeuf Bourguignon(唔,是「紅酒燉牛肉」吧),恐怕要賭賭運氣了,那是因為,火喉,酒質、手藝以至燒鍋都很重要,O,要是沒有像茱莉.鮑維那樣「嘗試失敗」的經驗,要是不曾像茱莉.鮑維那樣忘乎所以,那樣近乎崩潰的沮喪,那樣的不服氣,恐怕是做不來的。

像我那樣不照食譜做菜的業餘廚子,最好不要學做茱莉亞.查爾德的法國料理,○,就試做「法國洋湯」吧。洋切絲,要切得很細——記得梅麗史翠普(Meryl Streep)飾演的茱莉亞.查爾德怎樣切嗎?對,大概是那樣切法了;用中火燒熱湯鍋(最好不要用太厚身的,因為不要煲湯,要炒,要灒酒,太厚身的不夠傳熱),轉調小火,用奶油炒香月桂葉和洋,慢慢調拌,炒軟至焦褐色,可不要燒焦黏鍋底,勿忘蓋上鍋蓋,因為水氣流失會很快燒焦奶油;然後加入白酒灒洗鍋底,然後用木杓調拌,將鍋底的洋、汁液混和於白酒,再蓋上鍋蓋,聞到香氣了,此時便放入最最重要的拔蘭地酒,調大火讓酒與汁燒沸,再蓋上鍋蓋,續燒約半小時,加入海鹽和鮮磨黑胡椒,O,聞到嗎?這濃湯散發酒與洋的香氣,可以趁熱喝了。

要是想喝到更具茱莉亞.查爾德真傳的滋味,O,忍耐一會兒吧,還要加入芝士(上面要加淋了橄欖油的鼠尾草)和切片的法國長麵包,還要用焗爐烤——焗爐調至攝氏375度,烤到芝士融化了,那才是正宗的「法國洋湯」,O,工序是繁複的,你說不「照辦煮碗」怎麼行?O,是這樣的,這湯煎熬得愈香濃,便愈能體會洋與酒的神奇邂逅,猶如相愛的難方可感受相愛的好。

詩與光纖的人生滋味

是這樣的,喝香濃的洋湯的時候,忽爾覺得那其實也是詩與光纖的故事,表面上的平淡無奇,何嘗沒有濃郁的人生滋味?○,是這樣的,「照辦煮碗」原來也暗藏變通,掌握了奶油炒洋的「烹飪藝術」,也可以應用於奶油炒蒜頭,對了,也給你試做「蒜頭奶油薯茸」吧。

工序也不少呢,先將大把蒜頭放進沸水略煮一兩分鐘,瀝乾去衣;中火燒熱有蓋鍋,像炒洋那樣,轉小火,用奶油將蒜頭炒軟;接用小鍋煮麵粉糊,小火將麵粉煮到起泡,小鍋離火,然後將煮沸的鮮奶(邊煮邊加鹽和黑胡椒,調勻)注入麵粉,也要調勻,再出小火煮數十秒;用奶油炒過的蒜頭放入篩中,以木杓壓成糊狀,回鍋用小火加熱一兩分鐘;馬鈴薯去皮切塊,放入加了鹽的沸水煮軟,瀝乾水分壓成茸;薯茸回鍋,以中火烘乾身,用木杓不停調拌,小心不要烘焦,漸漸凝結了,加鹽和胡椒粉調勻;最後加入蒜糊,再加鮮奶油,調拌得均勻了,O,聞到嗎?我猜你大概會愛上這薯茸。

洋酒和蒜頭奶油薯茸不是大菜,O,大概不會像茱莉.鮑維煮龍蝦和牛肉時那麼手忙腳亂,那麼患得患失乃至沮喪、崩潰,可是做好一件事,說來似乎很易,其實是很難的,因為生活愈來愈難,相愛也愈來愈難;這就是料理人生,是我父親的,也是茱莉亞.查爾德的和茱莉.鮑維的;做好一件事,要耐煩,是這樣的,O,想說的是﹕詩和光纖猶如似易實難的「烹飪藝術」,總是在平淡裏體味出這樣那樣的神奇。

12.14.2009

醫院記―專業與權威≠欺負


世界上萬事萬物,各有其精細奇妙的學問、道理和技術等,要深入研究均可能花上人多年的學習和鑽研。之所以專業人士這樣受社會尊重,而一代一代的莘莘學子又會這樣努力去抓緊一種或數種專業智識和學問,以求在社會得一受尊重的席位。

是的,對於專業人士,我們普通人應該是尊重的,起碼尊重他們擁有的專業知識和技術。縱然社會有階級之別,在我心中,一位律師和一位升降機維修師傅都值得我尊敬。

我也一直深信,有一門專業知識和技術,是用來服務別人而獲得報酬的。如果恃着自身的知識、經驗和地位去欺負人,那這位專業人士是有辱他的知識和技術了。

當我還相信大部份的醫生都是醫者父母心時,卻竟然遇到一位自負和有欠誠信的醫生,我只能自嘆倒楣。

但這一次,我不再難過,也不妥協,我要起來爭取原則和公平,不被這位有辱醫學的醫生欺負。

再進一步想,我不想再軟弱,不想再難過,不想再讓步,我要堅持自己的原則,不再怕做惡人和衰人,寧願做一個堅強正直的人。

開始時發現這位醫生的真面目,我徬徨、束手無策,憤怒得只管哭。幸好我有兩位很疼愛我的阿姨,開解我又幫我想辦法,又說笑話逗我笑,謝謝她們。

也感謝天上的父,我常常祈禱希望祂改變我,我想祂是用祂最奇妙的方法改變着我吧!

12.08.2009

醫院記―被偷去的三小時


我剛從醫院出來。身體有些小毛病住了數天醫院,人生第一次住醫院,第一次做手術,全是新鮮的經驗。坦白說,這幾天的經歷說不上好或不好,只感到健康的重要。人,在病中,確是很無助,幸好有家人、親人和各方好友的照顧、支持和問候。醫生和護士也悉心照顧,不過,那是私家醫院,我免不了把他們的照顧看成是商業的交易﹙是啊,特別是出院埋單時,那真是人性真實的一面﹚。

回想這幾天,我最難忘的當然是做手術。難忘在於,我根本完全毫無知覺發生甚麼事,對別人在我身上做甚麼只有一個大概。做手術期間,我連痛都沒有。麻醉醫生跟我說:「你只是睡了一覺,不會知道發生甚麼事。」

但,被麻醉與睡一覺是兩回事,完完全全是兩回事。被麻醉是,你根本無從參與人生當中被麻醉的時間,那些時間在你腦中和意識中只是空白。做完手術後,我醒來﹙其實只是有知覺,我意識尚未完全恢復﹚,護士告訴我時間是三時四十八分。我第一個想法是,我由下午一時至三時四十八分之間做了甚麼,我完全茫然,被麻醉的時間我連夢都沒有。由那一刻直至現在,我都覺得自己的人生被偷去三小時。

這三小時中,我究竟去了哪裡?我的靈魂在哪裡?我想,只有天父才知道。

還有,被偷去的時間換來的第一個感覺,是胸口中傷口的痛。

由手術室推回病房,除了傷口痛,人還有點暈。我是很怕頭暈的人,很想坐起來,卻無能為力,只能叫護士把床頭抬高一點。過了一會,頭暈止了,卻不能自制地睡。睡了兩小時,知覺回來了,人也醒了,傷口也慢慢不痛了。

健康很重要,清醒很重要。人活得健康和清醒,是這樣可貴。難怪聖經上常說,要我們活得警醒。

12.02.2009

不是臥虎,更不是藏龍


轉眼間,12月就來了;轉眼間,就參與了四年的臥虎藏龍編劇計劃。

去年和今年的臥虎,我確是有點失望的。

失望在於不能突破自己,失望在於整個劇壇的氣氛,失望在於整個計劃的因循。

我想,無論臥虎這計劃怎樣發展,它都只是一個平台,怎樣利用這個平台幫助自己改進寫作,是我新一年要多想想的一件事。

失望、失敗,都過了。過去的,我也不多想了。以前,我看創作很重、很重;現在回想,也真有點傻,創作是需要時間磨練、蘊釀,是長久和一生的事,放輕鬆去看,做出來可能更好。

這是我現在的想法。

我是虎年生的人,但我不是臥虎,更不是藏龍,但求能夠保持一份創作的喜悅和輕省,走我自己的創作路,就很好了。

是啊,轉眼間,明年就60歲了。能健康活到60歲,挺好!